飞机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时,我特意看了眼手表——从长沙黄花机场出发不过两小时十五分钟。这个距离让我有些恍惚,早上还在嗦着辣椒炒肉粉,下午就已经站在海拔2800米的扎嘎瀑布前,看着阳光在钙华池上折射出翡翠般的光芒。
不同于九寨沟的游人如织,牟尼沟保持着原始秘境的气质。我跟着当地藏族向导多吉钻进二道海区域时,他忽然弯腰摘了片树叶递给我:"尝尝,我们山里人的口香糖。"酸涩中带着清香的树叶在唇齿间化开,远处传来岩羊掠过山崖的窸窣声。
多吉家的牦牛肉火锅让我重新定义了"鲜"的含义。铜锅架在院子里的石桌上,沸腾的汤底里翻滚着刚采的松茸和手掌大的牛肝菌。他神秘兮兮地从屋里抱出个陶罐:"这是用扎嘎瀑布水酿的青稞酒,城里可喝不到。"
酒过三巡,多吉聊起去年冬天遇到的雪豹:"它就蹲在那棵云杉上,眼睛像绿宝石..."我们围着篝火听故事时,银河正悄悄爬上钙华池的水面。
想要拍到镜海晨雾,需要赶在日出前半小时抵达观景台。记得带三脚架和偏振镜,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,整个钙华池群会像被施了魔法般苏醒。我的相机里至今存着那张获奖照片——晨雾中的藏族少女提着木桶取水,红衣倒映在碧蓝的池水中。
回程路上翻看相册时,忽然想起多吉说的那句:"我们藏族有句话,看过牟尼沟的眼睛,会永远装着天堂的颜色。"此刻机舱窗外云海翻腾,我知道自己带走的不仅是照片,还有钙华池里那片会呼吸的翡翠。